聊城专职电影放映员:见证胶片到数字巨变

来源:聊城新闻网 
2017-07-12 14:26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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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十岁那年起,丁立营跟电影打了将近50年的交道。

丁立营是冠县辛集镇丁刘八寨人,一名专职电影放映员。如今,59岁的他每月有26天,要走乡串村为村民放露天电影。有着41年电影放映经历的丁立营说,相比放映员这个文绉绉的称呼,他更愿意乡亲们招呼他“演电影的”。

聊城专职电影放映员:见证胶片到数字巨变

丁立营有一辆机动三轮车,加上他的放映设备,几乎承载着他生活的全部乐趣。当然,如果每次观看露天电影的人超过200人次,丁立营的幸福指数会再度拉高。

毕竟,放电影是他从十岁时就立下的“远大理想”。

虽然电影行业经历了从胶片到数字影像的巨变,但对于能熟练背出240部电影名字的丁立营而言,变化的只是技术,不变的依然是情怀。

回忆 用驴车拉放映设备 跑20里路去放电影

这一辈子究竟放了多少场电影?丁立营摇摇头说了两个字:没数。而后,思考几分钟后,他又说自己放过的电影胶片,估计可绕地球4周有余。

丁立营十岁那年,第一次见公社放映员进村放电影,也正是在那个时候,他对那一张雪白的幕布、一台神秘的机器、一束直射幕布的光以及放映机前“无所不能”的放映员产生强烈的好奇心。

那一年,十岁的孩子心里萌生出两个理想,一个是开拖拉机,一个就是放电影。

聊城专职电影放映员:见证胶片到数字巨变

从那之后,丁立营常常自己用一块手绢、两根木棍、一个火柴盒组成放映设备自编、自导、自演。说起当年的往事,比丁立营年长一岁的老伴李淑银记忆中,都是他的趣事。

而这,也正是丁立营从事电影放映41年,始终对其不离不弃的主要原因。

如今,丁立营负责镇里26个村子的电影放映任务,也就是说,每个月他至少要放26场露天电影,而且,要自带板凳,自己一次次装卸重达150斤的放映设备。

即便如此,丁立营依然感觉,时下自己的工作条件,比起以往来的确改善了太多。

他清楚地记得,上世纪70年代,刚从事电影放映的他和同伴,要赶着驴车去往指定村子放电影,这其中最远的村子,在20里路之外。

因此,虽然电影会在晚饭后开演,但因为路途中占用时间长,他们不得不午后就出发。就这样,夏天的时候,汗水还是走一路滴一路。

不仅如此,以前要放映一场电影,放映员有时需要在胶片机旁边坐上一个多小时,随时关注胶片是否会断开,也正因为这样,虽然有四年服役经历,但丁立营因为长期坐着无靠背的椅子,身形早已不再挺拔,而是习惯性地弯腰驼背。

感慨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 一场电影吸引上千人

上周二下午,突如其来的一场雨打乱了丁立营的计划——可想而知,天公不作美,他只能待在家里盼天晴。好在,傍晚时分雨暂时停歇,晚7时许,他开始带好设备出发寻找合适的放映场地。

闲来无事时,丁立营喜欢将往事像放电影一样,在脑子里过一遍。说起40多年来自己的最大感触,他颇为感慨地说了四个字——天壤之别。

事实上,丁立营说的这四个字包含多重意思,这其中,除了上世纪90年代,电影行业从胶片到数字影像的巨变外,还包含大家对露天电影的热情。

丁立营和老伴都记得,上世纪七八十年代,他们进村放电影时的盛况。那个时候,电影发电机的声响很是夸张,常常是几里地之外,就可以听到它的轰鸣。

因此,当电机声音传遍十里八村时,成群结伴的村民开始涌进演电影的村子,“最多的时候有八、九百人,屏幕前后都挤满了人,挤都挤不动”,提及当年,丁立营的眼里满是兴奋。

李淑银亦有同感。因为丁立营偶有琐事缠身,所以,在学习了几天的技术之后,李淑银便可以代替丈夫上阵了。对此,丁立营笑着说,当年老伴接片子、换片子的手艺绝不在自己之下。

事实上,李淑银对老伴工作的支持还有许多。比如丁立营那块曾经被老鼠咬坏的白色幕布,李淑银记不清补了多少次。当然,补电影幕布远比缝补衣服要求高得多,针角要非常小,不能让下面的观众看出来缝补的痕迹。

虽然丁立营几十年如一日地喜爱着放电影,但一个事实的存在,也不容回避,那就是电视和电脑以及智能手机的普及,让大家对露天电影的热情远不如从前。

也正因为如此,丁立营每天下午5点钟就出门,去放电影的村子一遍遍串胡同,并用喇叭通知大家,“演电影的来了”。

他说,以往是大家挤着来看电影,现在是他请大家来看电影。很显然,如今的那块白色幕布再也无法吸引成千人到场,但每次200余人来“捧场”也让丁立营略感欣慰。

不仅如此,丁立营也被观众感动着。不久前,他去辖区一个村子放电影,碰巧一位老人坐在银幕不远处吃着烙饼,等待电影开演。见此情况,爱开玩笑的丁立营说了一句“羡慕”,便扭身去忙活。没想到,几分钟后,老人的家人拿着几张烙饼,端了一大碗汤送给丁立营。

丁立营说,这件事,他能记一辈子。

情怀 熟记240部电影名字 还原电影时代印记

不可否认,露天电影带给70、80后太多美好回忆。

有过农村生活经历的中青年大多都记得,放电影的日子,没等太阳落山,村里的孩子们奉着大人们“旨意”抢着占座位,有的甚至搬几块砖放置在有利位置,以“宣扬主权”。

丁立营说,那时,电影就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贵妃,是农村人最喜爱的娱乐项目之一。而他自己则享受着其中的欢乐,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观看影片,频繁到可以背下多数台词和剧中所有演员的名字。

从事放映工作数十年,上了年纪的丁立营依然熟记240中外影片的名字,并且总结了每年时代电影的主旋律。

他说,上世纪70年代,《闪闪的红星》《铁道游击队》等8部优秀教育片放映场次最多;紧接着的80年代和90年代,武侠片和言情影片开始占了主流,比如《少林小子》、《庐山恋》等。

随着数字影片的到来,一些国外优秀影片陆续上映。丁立营说,在他的记忆中,电影名字最长的有8个字,最少的只有一个字。

如今,丁立营固定去县里下载需要放映的影片,考虑观影群众的需求,他会给县里提些建议,比如,增加地方戏曲电影或一些保健常识。而这也是不少观众前来捧场的原因。

4日那天,村里外出进城工作的咸海英带着几位城里的朋友专门回老家,他们想捉捉金蝉,看看露天电影,以重温儿时的回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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